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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印廣告測試」他道「枝枝還沒有來嗎?」
「還沒有呢。」衡嘉這才發覺謝華琅今日還沒有到,
心中奇怪,旋即答道「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,
會來的晚些吧。」
顧景陽眉頭微擰,
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「去泡壺茶來,
要淡一些,
枝枝不喜歡太濃郁的味道。」
衡嘉應聲,
退了出去。
日影一寸寸挪開,
最終離開窗欞,
在牆壁上投下了一道灰暗的剪影。
已經過去很久,
連壺中茶都有些涼了。
顧景陽道「枝枝怎麼沒有來?」
衡嘉也有些不安「奴婢打發人去外邊等着吧。」
顧景陽沒有做聲,
這便是贊同的意思了。
衡嘉一擺手,
便有侍從退了出去,
或者到山門處等候,
或者到山下去迎接。
顧景陽站起身來,
到窗邊去,
低垂的眼睫在他面頰上留下兩道陰翳,此刻日頭正盛,天光大亮,衡嘉卻覺他似乎正處於深夜之中,
長街寥落,
顧盼無人。
如此等了半個時辰,便有先前侍從前來回稟「陛下,
奴婢在山門處等了很久,
還有人下山去尋,
可並不曾見謝家女郎前來。」
衡嘉心頭微動,卻見顧景陽回身去看他們,目光淡的像是秋天的湖水,他心下一慌,趕忙垂下頭,道「許是女郎家中出了什麼事,奴婢吩咐人去打探一番吧。」
顧景陽蹙眉道「快去。」
道觀清簡,然而從來不乏人手,只北衙禁軍,近處便有不下千人,衡嘉不敢拖延,親去吩咐人打聽此事,叫有了消息,即刻回來傳稟。
禁軍見他神情如此凝重,更不敢疏忽,自有人飛馬離去,往長安城中去了。
只是片刻功夫而已,衡嘉額頭上便生了汗,連背上都覺有些黏濕,用帕子拭去之後,方才輕手輕腳的往後堂去。
顧景陽端坐案前,案上繪了一半的山中冬雪圖,原是昨日二人一起繪的,他正低垂了眼睫,神情冷淡,拿食指蘸取硃砂,用來染山間那輪紅日。
衡嘉見他如此,反倒不敢言語,屏氣息聲的侍立一側,其餘人也垂着手,噤若寒蟬。
約莫過了兩刻鐘,便聽外間有腳步聲傳來,衡嘉心中一喜,微鬆口氣,顧景陽抬首,連目光似乎都明亮了「是枝枝來了嗎?」
來人做道士打扮,相貌極是俊秀,年歲尚輕,隱約有些青澀,入內之後,見禮道「皇叔。」
顧景陽眼底光彩暗了,淡淡道「怎麼是你?」
顧明修自他語氣中察覺出幾分不悅,心生忐忑,不安道「皇叔?」
顧景陽合上眼,有些隱忍的道「出去。」
顧明修心中委屈,卻不敢做聲,向他施禮,匆忙間退了出去。
衡嘉見狀,更不敢做聲,暗暗祈求謝家女郎早些前來,好生安撫陛下,餘光一轉,卻見禁軍統領武寧立在窗外,以目示意,叫他出門說話。
衡嘉心中微動,見顧景陽低頭看那副畫,一時不會有吩咐,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。
武寧走出幾步,避開後堂,方才自懷中取出一隻雪白信封遞過去。
「這是什麼?」衡嘉心中狐疑,不解道「不是叫去打探,謝家娘子為何沒來嗎?」
武寧用手指了指那信封。
衡嘉明白過來「打探來的消息,都寫在這裡邊了?」
武寧輕輕頷首。
「統領怎麼還繞這些彎子?」衡嘉捏着那信封,失笑道「既然有了結果,向陛下直言便是。」
武寧抬手去指自己咽喉,示意染了喉疾,不便言語。
「原來如此。」衡嘉會意,謝道「辛苦統領了。」
武寧擺擺手,示意無礙,向他一禮,轉身離去。
副統領便在牆後等待,面有急色,武寧將信交出去,便覺如釋重負,扯住副統領,停也不停道「快跑!」
衡嘉將那信封撕開,便見裡邊是張信紙,刻意折了三折,極是嚴謹。
「武統領粗中有細啊。」
他感慨一句,將那信紙展開,瞟了一眼,身體忽然僵住了。
信上就一句話謝家女郎去揚州玩了。
衡嘉如墜冰窟,忽的領悟出武寧為何驟然得了喉疾,不便言語。
女郎,你要去揚州玩,沒人會攔,但你好歹也同陛下說一聲啊!
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,你知道陛下會如何驚怒嗎?!
還有武寧這奸詐小人!
這廝分明是怕被陛下遷怒,故而有了結果,也不敢直言,倒叫他去趟雷!
天氣還不算是熱,衡嘉卻出了一腦門兒汗珠,冒了就擦,擦了再冒,活像是一汪泉眼,生生不息,正不知如何是好,卻聽內里有人喚自己,心中一凜,趕忙將信紙收起,進了內室。
「陛下。」他垂首應道。
「朕聽見你同別人說話,」顧景陽抬眼道「是枝枝來了嗎?」
衡嘉又開始冒冷汗「回陛下,不是。」
顧景陽略微頓了一下,語氣卻愈見柔和「枝枝是遇上什麼事情了嗎?」
衡嘉乾巴巴道「這個,這個……也算是吧。」
「枝枝到底是怎麼了?」顧景陽見他如此,便冷了神情,道「你直言便是。」
衡嘉躊躇片刻,終於將懷中信紙取出,雙手呈上。
他沒敢抬頭,自然不知陛下此刻是何神情,但只看他先前反應,也能猜度一二。
內室中無人言語,連呼吸聲都被侍從們縮減到最低,空氣似乎也凝滯了,那信紙上不過短短□□個字,一目了然,然而顧景陽卻看了很久,彷彿那是一封萬言書,值得琢磨上幾個時辰一般。
衡嘉額頭上的汗珠子匯成一滴,「啪嗒」一聲落在地上,他在心裏忖度這聲音會不會太響,驚擾到陛下,然而下一刻他便知道,自己不必為此憂心了。
「啪」的一聲脆響,案上那隻白瓷盞碎濺開來,落到人耳邊,恍若驚雷。
早已冷卻的茶水與碎瓷迸濺到人身上,有種異樣的痛楚,侍從們慌忙跪地,卻無人敢做聲。
過了半晌,顧景陽方才道「她既然要走,朕何必強留。」
底下自然無人敢應聲,他自己也知道,靜默良久之後,顧景陽有些疲憊的合上眼,道「收拾了吧。」
……
第二日晨間,顧景陽沒有再提及謝華琅,衡嘉心中忐忑,更不敢主動開口,便如同先前謝華琅不曾出現過的那些年月一般,度過了這一日。
第三日,第四日,第五日都是如此。
到了第六日,衡嘉奉茶時,便見他正垂首看先前那副山中冬雪圖,心中一突,正待退下,他卻忽然道「枝枝回京了嗎?」
衡嘉勉強笑道「還沒有。」
顧景陽道「知道了。」
那天之後,他沒有再問過此事,可衡嘉覺得,那位謝家女郎或許就像是陛下的影子一樣,從此再也不會從他心裏消失了。
果不其然,又過了好些時日,某天傍晚,衡嘉見他立在窗邊,輕輕說「枝枝走了二十一日了。」
如此又過了九日,到謝華琅離京一月整的這日清早,有人打馬前來,踏破了觀中近乎死寂的安寧。
顧景陽正臨窗翻閱典籍,見有侍從快步前來,眼睫抬起,旋即又垂下了「是枝枝來了嗎?告訴她,朕今日不想見她。」
「陛下,」侍從幾乎不敢開口「是江王來了。」
顧景陽的手停在那一頁,久久沒有翻過,神情清冷疏離,似乎在隱忍什麼,半晌之後,終於道「不見。叫他走。」
侍從不敢久留,應聲之後,匆忙退了出去。
……
這些時日以來,不只是顧景陽身邊侍從戰戰兢兢,連朝臣們都能察覺到皇帝近來心中不悅,較之從前,更見端肅冷凝。
前些時日,門下省有官員出了疏漏,被皇帝冷臉當朝詰問,天威之下,兩股戰戰,汗出如漿。
門下省兩位侍中皆是老臣,跪地為下屬請罪,皆被皇帝駁斥,顏面掃地,那官吏也被削職,貶謫他鄉。
有這前車之鑒在,近一月以來,朝臣們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,唯恐哪裡出了疏漏,被皇帝問罪。
這日朝議結束,卻還有些不好在前朝明說的,顧景陽便令內侍將相關之人請到御書房商議,即將結束時,目光卻落到沈國公面上去了。
他神情冷肅,淡淡道「朕聽說沈國公世子往揚州去了?」
不知道是不是沈國公的錯覺,陛下這麼問了之後,同僚們都默默同他拉開了那麼一點距離。
兒子往揚州去時,是告了假的,又是回鄉祭祖的正事,無可指摘。
沈國公想了想,確定這事沒有疏漏,頷首道「是。」
顧景陽道「遊手好閒,玩物喪志。」
……就是回鄉祭個祖而已,陛下你說的有點過了啊。
沈國公身體僵硬,扯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「是。臣會好好管教他的。」
顧景陽又道「莫名其妙。」
……難道會比陛下你還莫名其妙嗎?
沈國公心中腹誹,臉上卻只能訕笑「是是是,莫名其妙……」
顧景陽擺擺手,示意他們退下,臣工們離去後,他少見的失儀,抬手掩面,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椅上。
「衡嘉,」半晌,他道「方才是朕說的過了,賜沈國公府五百金,請沈國公不要介懷。」
衡嘉應聲道「是。」
正是午時,日影中正,也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盛的時候。
顧景陽垂眼去看太阿劍上的玉墜,抬手撥弄一下,輕輕喚了聲「枝枝」。
「這也是府上的過失,阿瑩不必介懷。」
世孫妃未必不知其中令人內情,然而一則她與劉氏有親,不會拆穿外甥女,二來今日是漢王壽辰,若非勢不得已,她更不想鬧大。
如此思量,她團扇掩口,關切笑道「府中有凝香玉露,對此最有奇效,我令人送一瓶過去便是。」
謝瑩恭敬的道了謝。
盧氏與劉氏坐在一起,更能猜出是謝徽生事,然而人在席間,一時卻也不好張揚,叫各自女兒在身側坐了,再行歡宴。
回府的時候,氣氛遠沒有來時那般寧寂,雖然同樣沒人說話,但空氣中的凝滯與寒氣,卻無人感受不到。
謝華琅今日心緒也差,早在得知那人身份之後,心口便堵了一塊巨石,悶悶的,重重的,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她也曾經想問阿爹阿娘,既然知道他身份,為何不對自己明言?
可轉念一想,即便是說了,又能怎樣呢?
人是她自己找的,也是她自己撩撥的,現下出了簍子,哪裡還有顏面,去責備阿爹阿娘不講實情告知?
更別說今日遇上謝徽之事,阿娘心裏怕也不高興。
謝華琅悄悄嘆口氣,低聲勸道「她不知輕重,任意妄為,自然有阿爹處置,阿娘勿要掛懷。」
「怎麼能不掛懷?正是多事之秋,她卻不肯消停。」
盧氏揉了揉額頭,有些疲憊「今日漢王壽宴,賓客不知多少,瞧見二娘與魏王世子一道的人怕也不在少數,你阿爹若是處置重了,魏王府自然不會再來糾纏,但也結了梁子,若是輕輕放過,怕會叫人覺得,謝家有意上魏王世子的船……」
謝徽鬧出這種事來,就夠叫人憂心了,偏偏還有另一個,比她還要……
盧氏越想越頭疼,謝華琅坐在近側,見狀便輕輕為她推揉,略加紓解。
二人回府之後,便見有僕婢匆匆迎上來,低聲道「夫人,三娘,老爺叫了二娘往書房去,二老爺、郎君與蔣氏也在,請您二位也去。」
謝徽今日做的過火,然而她畢竟是大房中人,謝令作為二房主人,家主之弟,過去走一遭還說得過去,劉氏與謝瑩卻不好摻和,聞言便道「嫂嫂且去忙,阿瑩出嫁在即,我那兒也是一攤子事兒呢。」
淑嘉縣主也向盧氏行個禮,回自己院中去了。
女眷們乘車,男眷騎馬,後者歸府自然要早些。
謝華琅扶着母親進了書房,又打發僕婢退下,手剛掀開垂簾,就聽謝徽低低的抽泣聲傳入耳中,夾雜着蔣氏的哀求聲。
她心頭猛地跳了一下,卻不做聲,上前去向父親與叔父見禮,又在哥哥謝允身側站了。
謝徽身上仍舊是那身刻意挑選過的衣裙,人也清麗秀致,然而狼狽與驚惶,卻從她含淚的眼眸中源源不斷的透出來。
謝華琅微覺疑惑,謝允見了,低聲道「叔父有位同年,在均州做別駕,父親打算將二娘嫁給其子。」
別駕官居從五品,即便謝徽是庶女,也算是低嫁,更別說那一家人是在均州,對於長在長安的謝徽而言,更是驚天噩耗。
謝華琅想過謝偃會懲處謝徽,卻不想這懲處來的這麼快,又這般狠絕。
謝徽低頭拭淚,哀哀哭求,蔣氏也是如此,母女相擁而泣,倒真有些可憐。
謝偃似乎未曾見到,轉向盧氏道「為二娘準備嫁妝,若是必要,也可請弟妹加以襄助,再過幾日,宋家夫人回京探親,便將此事定下,現下是六月,年底事多,婚期便定在十月吧。」
盧氏微笑應道「是。」
「我不嫁!我也不去均州!」謝徽淚珠滾滾,已經哭花了臉,聲音尖銳道「阿爹,你不能胡亂把我嫁出去,世子說會娶我的——他會娶我的!」
「世子可娶正妃一,納側妃二,不過,此事就連魏王都做不得主,只能等陛下賜婚,誰告訴你他能娶你?」盧氏垂頭看她,微笑道「二娘,你畢竟是謝家的女郎,難道打算做個沒名沒分的侍妾嗎?」
「我怎麼能做侍妾?」謝徽眼淚如斷線的珠子,落個不停,轉向謝偃叩頭,苦求道「阿爹,我不去均州!世子答應我,會叫我做側妃的——周王已經離京了,剩下的就是魏王世子,我若做他側妃,將來世子位登九五,起碼也可位居四妃,家中若肯襄助,未必不可一望後位……」
她抬起頭來,面有希冀,目光精亮「阿爹,叔父,鄭氏因鄭後之故,何等煊赫,我若能——」
謝偃面色鐵青,沒等謝徽這句話說完,便重重一腳,踢在她心口!
謝徽閨閣女郎,哪裡吃過這等苦?
身體猛地側歪,半晌沒喘過氣來。
蔣氏驚呼一聲,膝行過去,匆忙查看女兒現狀如何。
謝偃神情冷銳,眼底倏然閃過一抹決然,謝令也一樣,盧氏瞥了眼,忽然道「枝枝,你也累了一日,回去歇着吧。」
謝偃回首看她,目光略微柔和了些「去吧,我們幾人還有些話要講。」
謝華琅心中微動,倒沒遲疑,屈膝見禮,緩步出了內室。
窗扉早就被人閉合,聽不清內室言語,只有蔣氏的哭聲,隱約傳出一二。
初夏的天已經有了幾分熱意,此刻卻莫名叫人覺得涼。
她在心底嘆口氣,帶了采素、采青,回自己院中去了。
蔣氏替女兒順了半天氣,才叫謝徽緩過來,又是垂淚,又是心疼,勉強將她攙起,連連叩頭「老爺,夫人,二爺,二娘昏了頭,方才那些話,你們千萬別往心裏去……」
謝徽也知道怕了,面如死灰,眼睫上顫巍巍的掛着淚。
「你心氣倒很高。」
謝偃不怒反笑,道「鄭家昔年的確煊赫,鄭後稱帝之後,甚至賜諸皇子公主『鄭』姓,還曾動過將皇位傳給鄭家後嗣的心思,可你記不記得,鄭氏如今是什麼下場?」
「讓我來告訴你。」他半蹲下身,牙根緊咬,一字字道「鄭氏上下四代人,妻妾子女共計五十二人,三代親族共計三百九十六人,事變當夜盡數被殺,人頭滾滾,連襁褓中的幼子都未曾倖免!這樣的禍事,你也想叫謝家來一遍嗎?!」
謝徽身體顫抖,懾於他聲勢,嘴唇動了幾動,一字都不敢說。
「從古至今,只出了一個鄭後,」謝令嘆道「前無古人,以後或許也不會再有來者了。」
他轉向謝偃「兄長,我與伯善有交,知曉其子非池中物,也願謝家與他結為姻親,但二娘心意如此,倘若真嫁過去,只怕不是結親,而是結仇。」
謝徽目光灰敗,原是失意,聽到此處,卻微微亮了起來,直起身求道「阿爹,叔父說的正是,求阿爹三思!」
盧氏聽謝令說罷,手中團扇略微停住,再聽謝徽此言,卻將團扇下移,遮住了唇畔那絲譏誚笑意。
謝允有些不忍,勸道「二娘,阿爹定這樁婚事,原是為了保全你。」
謝徽一心只想擺脫這困境,哪裡聽得進?
登時反駁道「哥哥說的輕巧,這麼好的婚事,怎麼不給三娘?」
「——你。」謝允心頭一滯,別過臉,隨她去了。
謝偃慣來穎達果決,現下卻少有的生了幾分疑惑,眼瞼微合,隱約間有些猶豫。
「兄長,」謝令目有厲色,喝道「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!」
謝偃垂首看謝徽一眼,道「你真的不想嫁到均州去?」
「不想,我不想!」謝徽面有希冀,哭道「阿爹,求你了!」
謝偃見她神情中毫不掩飾的抗拒,長長的嘆了口氣「那就這麼辦吧。」
謝徽聽他這樣講,心中還覺歡喜,連聲稱謝,反倒是蔣氏,從其餘人的目光之中,預知到了幾分不詳。
有僕婢捧着木盤前來,她瞥了一眼,先自軟了,謝徽望見,也是周身僵住,面色如土。
這種時候,盧氏是不會開口,也不會沾手的。
雖然都是彼此默認的結果,但若是謝偃將來再想起這個女兒幾分好,為此埋怨起她來,便是得不償失了。
「你可以選擇自縊,也可以選擇服毒,」謝偃長出口氣,定了心緒「謝家會給你最後的體面。」
魏王世子喜好詩賦,府中很有些大儒名士,許是受此緣故影響,瞧着頗有些風度翩然的文氣。
謝偃上前去同他見禮,謝令與謝允跟隨在側,盧氏畢竟是女眷,不好出場,便隔簾而坐,靜聽前廳動靜。
魏王世子姿態謙和,極為客氣「冒昧登門,令君勿要見怪。」
謝偃道了句「豈敢」,同他寒暄幾句,方才問道「世子殿下此來,是為……」
「令君容秉,」魏王世子含笑道「是來提親的。」
他自懷中取出一枚玉佩「我與府中二娘情投意合,已有白首之約,決意娶她做側妃。」
「世子殿下相中二娘,是她的福氣,兩廂情願,也是你們二人的緣法。」
謝偃不置可否,溫和笑道「世子殿下乃是宗室,正妃與側妃皆有陛下欽點,我也不願做棒打鴛鴦的惡人,倘若陛下肯降旨賜婚,那自然是佳偶天成,再好不過。」
魏王世子先是面露喜色,旋即又有些遲疑,為難道「我貿然去提,委實是有些……還請令君助我一臂之力,在陛下面前說和一二。」
「世子殿下,要娶謝家女郎的是你,主動去求的卻是我,您覺得這合情合理嗎?」謝偃作色道「謝家的女郎,但凡有些顏面,便不至於自薦枕席。」手機用戶請瀏覽m.yshuge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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