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穢點點頭,走了兩步,她忽然又問道,「我們還能回去嗎?」
穆戰池瞥了她一眼,「你想回去了?」
「沒…我就是隨便問問。」
穆戰池神色有些不明,他從江穢臉上移開視線,看向門外陰沉的天,遲遲沒有說話。
江穢等了片刻,見他不回答,便默默地退了下去。
這一晚,很多人都沒睡着,比如顧溪,比如蘇謹庭,還有依依。
第二天,顧溪早早地起床,來到樓下,今天來弔唁的人已經到了,屋裡到處都是人。
林聞風正在和那些人說著什麼。
大多都是上一炷香,和林聞風說兩句就走了。
人來人往,林家從來沒有這麼『熱鬧』過。
只有顧溪能感受到,空氣中瀰漫著壓抑悲傷的氣息。
顧溪沒有過去,林聞風看到了她,也沒打算和那些人介紹,一直持續到中午,人才漸漸少了下來。
林聞風跟她說,有些後悔,不該舉辦這個葬禮。
這麼多人來,打擾到江雯休息了。
也打擾到他和江雯最後相處。
顧溪看着他深情有些恍惚,心中不是滋味,陪伴了幾十年的人,就這麼離開了。
心底的空洞如何填補?
她望着林聞風,他輕輕地摸着那黑白的照片,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傷。
第三天的時候,林聞風謝絕弔唁,關上門,和江雯最後獨處了兩天。
這期間,他遣散了很多傭人,只留下了管家和幾個老人,別的傭人全都發工資讓他們離開了。
整個別墅里,瞬間變得冷清起來。
江雯下葬的那天,天空灰濛濛的,顧溪跟林聞風站在墓園裡,看着江雯的骨灰被土一點點填上。
從此,她消失在了這個世上。
世上再也沒有了江雯這個人。
林聞風身形有些不穩,直到最後葬禮結束,林聞風終於堅持不住,一頭倒在了地上。
「爸!」
顧溪忙將他扶起,喊人把他送去了醫院。
醫生檢查結果告訴她,林聞風是傷心過度,再加上沒有休息好,上了年紀身體扛不住了。
他傷心過度,可他一滴眼淚都沒流。
有時候悲傷,不是用眼淚來證明的。
顧溪守在林聞風的床前,時間一點點流逝,接近中午的時候,蘇謹庭電話打了過來。
顧溪才忽然想起,自己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。
她深吸一口氣,拿着手機到病房外接電話,電話接通那邊傳來的是念曦的聲音。
「媽媽,寶貝想你啦,你在哪裡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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